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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资讯] 世界读书日|吹过草原与山脊的风也在吹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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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4-20 04:27:4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环球网公益频道 记者 文雯】“我个人喜欢做一个儿童文学作家,我没有能力改变成年人,我想让更多的孩子阅读我的作品,这也许更有意义。阅读改变中国。”——格日勒其木格·黑鹤



环球网公益频道:您是如何从一个“热爱读书的孩子”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家的?为何您会选择创作自然文学与儿童文学?

格日勒其木格·黑鹤:在中国,我的作品自动被归入“儿童文学”,其实我的作品翻译到国外会被列入一个文学类型——自然文学,读者涵盖成年人和孩子。我的很多中短篇都是在一些文学杂志上刊发之后,再结集成书出版,上架时标注为“儿童文学”。我个人喜欢做一个儿童文学作家,我没有能力改变成年人,我想让更多的孩子阅读我的作品,这也许更有意义。阅读改变中国。

童年我有四年的时间在草原上度过。四岁到八岁,因为幼年体弱多病,我被母亲送到草原上的外祖母家,她相信草原上的空气和饮食可以让我强壮起来。我想那是作为一个人类在成长过程中最为重要的一段时间,我甚至认为,人完全可以在六岁之前建立自己的价值观和世界观。事实上,我现在所有的对待世界的方式都是在那个时期学习到的。

我八岁回到城里上学,那时经常想将自己在草原上经历的一切讲给身边的同学听——我在草原上养过两头像白色狮子一样漂亮的牧羊犬,它们能够把狼咬死叼回来;我在草原上曾经救助饲养过小狼、小鹿、小野兔、受伤的天鹅和大雁……但是我的同学们没有经历过那样的生活,他们不相信,认为我是骗子。我根本无法说服他们,有一段时间都有些自闭了,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写作文是一种很好的宣泄的途径。就这样开始走上写作的道路,把童年的故事写下来,让更多的孩子知道。而现在,我知道,自己的写作,其实有些时候也是在记录一些正在消逝的东西,是背影,草原秋日如海洋一样的牧草再也没有了。

一切都存在于那些遥远的瞬间。那时,草原上丰茂的牧草浩瀚无边,可以没过我的头顶;我骑着自己的小马驰过草原,伸开的双手能够触摸草尖;黄昏我的外祖母必须站在高处喊我回家吃饭,因为她看不见牧草中的我。那是最后的“海洋”。

在远离城市的草原上,我还有机会经历草原游牧生活最后的时代。作为一个很小的孩子,每天遥看远方的地平线,看到很多生命的出生与逝去。你永远无法想象,当我看到一匹被狼扑杀的小马后的震撼。很小的时候,我已经懂得生命与死亡。

草原上的游牧人,是与牲畜共命运的人。草原生活极为严酷,需要一种艰忍的性格,我想大概就是悲悯而强悍。我在六岁之前已经树立了自己非常完善的价值观,后来一直未曾改变。

到现在,我终于可以像童年那样生活,保持对世界最初的那种好奇心和热爱。童年的这段经历对我特别重要,因为这一经验,我想即使我不是成为一个写作者,也会从事更从属于内心的职业吧。

我想,现在不仅仅是那种古老的游牧生活方式,很多伟大的传统已经永远地消失了。当然,随着时代的前进,有些东西消失是不可避免的,没有人可以阻止这种趋势。到了我这个年龄,一些我相识的老人正在永远地离去。而我意识到,其实我可以纪念他们的唯一的方法,就是写下那些与他们曾经一起逝去的岁月,我想这也是一个写作者应该承担的社会责任吧。

可以想象一个城市的孩子怎样认识自然,当雾霾到来时让人几乎无法呼吸的城市,即使能看到纯净蓝天的日子都不多,在这样一个地方谈自然确实有些奢侈。但就是因为这样才更需要有好的能够让孩子们了解自然的作品,阅读了这样的作品,会让孩子们思考为什么我们的世界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们怎样做才能让我们的世界变回原来的样子。

叶塞宁说,我们是大地的孩子。自然就是未被人类破坏过的世界,空气、土地和水,让孩子们懂得怎样珍惜我们的世界,我想这才是真正的世界观,对待这个世界的态度。我认为给孩子们的作品,应该比成年人拥有更高的艺术水准。也是因为这样,我从一个写作者开始有意地向自然文学靠拢,因为见过更多的孩子,我也愿意为孩子们创作更多的作品。

如果说我现在创作的作品想要表达什么,那么可以这样说,我想让孩子们知道,如果离开城市,其实仍然还有荒野。在荒野之中,人类和其他的生灵是可以和谐共处的。我希望在我的作品中,达成人类与自然合解的可能性。或者说,如果一个孩子读完我的书,能够感受到吹过草原与山脊的风,就足够了。

环球网公益频道:从早些年的《黑狗哈拉诺亥》、《鬼狗》、《草地牧羊犬》……到今年的新作《风山的狼》。您的作品生动逼真地描绘着各类野生动物,但好像您对犬类有着格外的偏爱,是这样吗?

格日勒其木格·黑鹤:目前在所有宣传我的图片中,几乎所有的时候,我都是与我的狗一起出现在画面之中的。童年四年的时间我都是在草原上度过的,后来回想起来,那种略显粗砺的生活让我一生受益匪浅。在草原上我曾经拥有的那两头乳白色的蒙古牧羊犬。它们母子两代陪我度过那段日子,也因为它们的陪伴,让我已经渐远的童年记忆愈显温暖,也更富于追缅的色彩。作为高大凶猛能够驱赶并且杀死狼的猛犬,它们不牧羊。而我,就是它们的羊。

两头狗,一头叫查干,蒙古语意谓白色,另一头叫阿尔斯楞,蒙古语意为狮子。我离开草原时未能带走我的牧羊犬,即使现在很多年过去了,一年中我还能梦到一两次它们。在火车站,它们一次次地努力想要跳上火车,但是车窗没有打开,它们一次次地滑落。在梦里我还能真切地听到它们的爪子抓搔火车车皮的声音。后来,我得到消息,它们每天走很远,去车站等待我,它们相信我从哪里离开,也一定会哪里回来。但它们最终未能等到我。

当我成年后重回那片草原,有年老的人认出了我。

“噢,诺亥沁,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候,你骣骑一匹豹子花色的小马,从草原上跑过,马后跟着两头像白色的狮子一样的大狗。”

白色狮子一样的大狗。

诺亥沁。在蒙古语中,诺亥是犬的意思,沁是指在某个领域比较专业的人。比如人们形容驯马人,会说乌牙沁。诺亥沁这个词在蒙古语里是没有的,草原上的人们就这样造出了这个词,给了我。我是识犬者,懂狗的人。

在我离开后不久,我的两头牧羊犬郁郁而终。它们一直在等待我,而最终没有等到我。我想,我的童年时代就是在那个时候结束的——得知我的牧羊犬死去消息的那一刻,我知道生命中有些东西永远地消失了。我失去了童年的草原,我的短暂的游牧生活。

查干阿尔斯楞,白色的狮子,它们从此只属于逝去的时光,或是永远无法企及的未来。后来,我不断地进入草原寻找那个品种的牧羊犬,但我再也没有见过那种毛色如同新鲜牛奶置放一夜后,上面浮出乳脂般洁白的乳白色牧羊犬。它们像我曾经闪亮的童年生活,永远地消失了。

在阅读丹麦人享宁·哈士纶所著的《蒙古的人和神》这本记录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关于草原蒙古部落土尔扈特部的探险著作中,提到著名的黑喇嘛丹宾。这个极富传奇色彩的土匪和侠盗,曾经多次在到中国西部进行探险和研究的探险家和学者的著作中出现,并总是享有被辟出专门章节记载的殊荣。享宁·哈士纶在谈到他的去向时,也是本书最打动我的一段。

那个段落的终结更像整个西部戈壁与草原的传奇,时间流逝,烟尘散去。

“只是在游牧民们的营火周围,才悄悄传说着那个好斗的喇嘛如箭羽般的黑马,在城堡总溃逃前已经从马厩里失踪了,还传说他漂亮的雕花银鞍并不在巴勒丹道尔吉带回库伦的战利品中。还传说在这个好斗喇嘛的住房前,常常用结实的银链拴住的凶猛的看门狗,依然潜藏在城堡附近,等待它主人的归来。”

我的狗一直在等待小主人归来,但是它们没有等到我。

那个时候就想,也许有一天可以将我和我的狗故事写下来,给更多的孩子看。后来,我写了很多关于狗的小说《黑焰》、《鬼狗》、《黑狗哈拉诺亥》、《狼谷的孩子》、《叼狼》、《叼狼.疾风》,我想在这些作品里,都有童年时我跟我的牧羊犬的影子吧。



环球网公益频道:新作《风山的狼》有创作的原型吗,与以往作品相比有什么新的转变与突破?

格日勒其木格·黑鹤:在《风山的狼》中,背景我选择在风山,这是一个特殊的地方。在呼伦贝尔一直有狼井的传闻,就在风山附近。因为当地缺水,游牧人和狼以及草原上的其他野生动物共享水源,即为狼井。这口井是这片草原上的生命之源,所有的生命——人类和人类饲养的牲畜,还有野生动物,都依赖这个水源地。长久以来,游牧人与草原上所有的生灵互不侵犯和平共处,共同生活在草原之上。这也是外界一直好奇的草原上狼与游牧人的关系,在比成吉思汗更遥远的年代,游牧人与狼群就一直生活在这片草原上,人类与狼只要能够恪守互相尊重这沿袭千年的隐秘契约,即可相安无事。只要狼不侵袭牧人的羊群,游牧人甚至会在狼哺育幼崽的时候,将瘦弱的羊送给它们。这就是北方草原上游牧人对待狼的态度。

在草原上的传统中,游牧人从来不直呼狼的名字,而是称它们为腾格里诺亥——意为天犬。游牧人相信狼是长生天豢养的天犬,它们生活在草原上,帮助游牧人清理那些因病死去的牲畜,以防瘟疫的发生。所以,为了表达感谢和对长生天的敬意,称它们为天犬。它们偶尔捕食牲畜,游牧人并不在意,只当是敬献给长生天了。这是北方游牧人在漫长岁月中形成的带有强烈地域色彩的传统,是一种符合草原生态系统的自然伦理。当然,这种传统对于草原之外的人有些难以理解。这一富有传奇色彩的伟大传统,在这片草原上保留得很好。无论是游牧人,还是选择在游牧人的草场上建筑洞穴的狼,都在恪守传统的同时,保持着草原上自然生态某种微妙的平衡。

如果这本书的有什么变化或者突破,我必须要谈到《儿童文学》杂志的原主编辑徐德霞老师。二十年前,我就在在徐德霞老师主编的《儿童文学》杂志上发表作品,至此正式踏上儿童文学创作的道路。徐德霞老师见证了我在儿童文学创作上的成长。她一直在关注着我。每隔一两年,我都会寻找机会向徐德霞老师询问自己在创作上的一切,每一次我都心怀忐忑。我害怕她告诉我,我的创作会被市场左右。关于《风山的狼》,徐德霞老师做出的判断是,在叙事上我正在步入淡定从容的阶段。这是对我的鼓励和认可。

环球网公益频道:您怎么认为“儿童的书都是大人给买的”?如何帮助孩子挑选适龄阅读的书籍?

格日勒其木格·黑鹤:前段时间看到一个艺术类的访谈,A4美术馆副馆长李杰谈到“儿童是我们这个世界中‘沉默的大多数’”,“儿童是我们找到的可以连接家庭、学校等更广泛社会资源的破冰点。”

很多时候,我们似乎在重视儿童,却忽略了儿童的想法和需求。比如说,一个创立儿童游乐园的人,如果不能让自己蹲下来,以儿童的眼光看周围的世界,他永远不知道孩子们在想些什么。

十岁之前的儿童缺少足够的判断能力,那么这就对家长提出了要求。我经常说阅读能够为孩子打开一扇通向未来的明亮窗口,父母能做的,我想就是保证孩子能够走向那扇窗口。所以家长需要对儿童文学作品有自己相对明确的理解。目前孩子的阅读,很大程度上也来自父母的选择,所以作为父母至少在儿童出版物市场上浩如烟海的作品中具备甄别优劣的能力,能够挑选出高质量、有益的作品。

事实上这应该是一个家长必须的能力。

当然,目前中国的很多阅读推广人如果抛开其中一些过于追求商业效益的组织和个人,还是做得很好的。

环球网公益频道:在某个瞬间感受到的阅读差异带来的与生活与沟通的差异。

格日勒其木格·黑鹤:2020年末,我从北京飞往北海,我坐飞机的最前排。飞机进入巡航模式,已经熄灯,我记得当时自己在读一本Michael  Ondaatje的作品《劫后余生》。

我要到头上的行李架上寻找什么东西,当我起身的时候,我注意到在我的视野之内,昏暗中所有的光亮都是被手机的屏幕光照亮的脸。在那一刻,我意识到母亲在童年就给我养成的阅读习惯意味着什么。

阅读,现在是一件具有怀旧气息的古典的事情啊。

当我开始回忆我的母亲,关于她的的诸多片段,其中很多都是她在读书的样子。因为母亲,我很小的时候已经养成了阅读的习惯。阅读,对于我永远是生活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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