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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驻美国、德国特约记者 田 秋 青 木 本报记者 张雪婷
在全国“双减”政策下，教师的“课外工资”开始引起社会各方关注。一方面，学校增加了教师放学后看管学生的服务；另一方面，针对正规的课外补习班，一些省市也对“最高学费”有了要求。要遏制“天价补课”，又需要保障教师利益，如何平衡两者成为难题，也在不同群体之间引起争议。在国外，尤其是疫情期间，教师的工作时间更是无法“量化”，而关于类似的额外工作，“最低”和“最高”工资线应该是多少，他们是怎么处理的呢？
新标准
“天价补课成为历史”，是最近全国各地不少学生家长关注的话题。对于已经获得资格的学科类课外补习机构，不同省市给出了相差不大的收费标准。以金华市为例，该市为浙江省的“双减”试点城市之一，此前公布了政府指导价下的收费拟定标准。标准按班型分为三种：10人以下，10-35人，35人以上，基准价分别为每课时（45分钟）50元、40元和30元，上浮不超过10%。海南省同样发布了关于学科类校外培训的收费标准建议，也分为以上三种班型，收费基准价分别为每课时25元、7元与5元。大连市未给出确切的收费标准，但严格要求培训机构不得提前收取3个月以上的学费。
与此同时，为了保证学校能顺利实施课后延时服务，一些省市也为教师加班提供了最低福利的相关建议。上海市将全面落实“5+2”模式，即每周5个工作日、每天至少2小时，结束时间与当地正常下班时间相衔接。补助方面，则为每课时85元。重庆市也按照“5+2”模式安排教师课后延时服务，并提议加班教师实施“弹性上下班制”。
相关建议引起教师和家庭两方的热切讨论。上海家长王先生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赞同这样的收费标准，“遏制校外补习，然后在校内增加福利，可以促进老师把工作重点放在学校”。他希望，能以此提高孩子在学校学习的效率，而不是到处找课外补习班。
也有家长表示担忧，认为相关校外辅导收费政策下，可能难像以前那样找到愿意“一对一”的老师。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熊丙奇近期发表评论就提到，要谨慎设定价格限制，不能违反基本市场规律，尤其是在消费水平较高的地区，不合理的价格上限可能导致培训机构和教育人才无法生存。
“那你可以不批改作业”
根据美国加州教育部的官方网站，以2019-2010年该州小学教师的工资为例，新手教师、中坚教师和资深教师年工资分别平均约为5.1万美元，8万美元和10.1万美元。这已经是全美最高水平之一了，但因加州的整体消费水平在美国也几乎是最高的，教师工资仍然显得偏低。不可忽视的是，绝大多数教师的工作时长远远超过正常范围。
《环球时报》采访了三名现居于加州的教师。莎拉在小学和初中任教，既是一名教师，也是教师工会成员。她告诉记者，老师加班和额外工作已经“是一种常态”，主要体现在“早来晚走”，还有批改作业等工作，而这些事情无论花费多少时间，都不会得到额外酬劳。学校提供的薪水不是按小时计算的，教师没有任何加班费，但如果教师被要求履行与工会合同之外的任务，可以发出正式投诉。
凯耶曾经在北加州一所知名高中任教。她告诉记者，教师的年薪是一定的，无论每天工作多久，拿的钱都一样。“绝大多数老师认为自己酬不抵劳”，凯耶说，老师超长的额外任务却常常被认为是“工作的一部分”，包括回答学生和家长的咨询、出席家长会、在必要的时候陪伴学生、参加学校组织的体育活动、带学生进行考察和社会实践、募款等等。至于经常出现的教师罢工，凯耶表示，一般发生在为了即将签订新的合同而进行薪水问题磋商的时候。
美籍华人蒂娜曾经在公立和私立中学里担任老师。她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自己每天可以在正常时间下班回家，上班需要帮别的老师代课，不过也可以得到一定的酬劳。然而，老师每天只有一节“空课”是不接触学生的，可以用来备课，但想要批改作业的话，时间远远不够。对于这种现状，学校反而会说，“那你可以不批改作业”，而很多公立学校的老师确实是不批改作业的。
“任何出期末试卷的老师不得兼职”
在德国、法国等欧洲国家，公立学校教师有着非常高的社会地位，基本相当于国家公务员，收入也高于社会平均水平。因此，欧洲各国对于教师能否从事有偿补课的规定，也与公务员能否允许从事有偿业余工作的规定挂钩。
《环球时报》记者了解到，欧洲国家对教师“加课”主要有两种做法，一种是“一刀切”，不准教师有偿兼职，但允许无偿，否则将被罚款、计入个人档案，甚至被撤销教师资格。第二种则是允许在多个严格条件下进行“加课”。
以德国巴伐利亚州为例，该州教师工作条例规定，虽然允许教师从事第二职业，但有若干条限制：第一，未经批准不得兼职；第二，不允许教师给自己班级的学生进行付费辅导，防止教师在班级中对全体学生不公平对待，除非特殊情况比如学生生病，否则涉嫌腐败，被行政法院公诉将受到法律严惩，即使不取消教师资格，也影响声誉；第三，如果“加课”获得批准，时间不得超过本职工作的1/5；第四，任何出期末试卷的老师不得兼职。
德国柏林米特区一所中学的老师米谢艾尔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自己在中学已经教课8年，他承认现在教师的兼职机会很多，除了许多学生家长希望给孩子补课外，如今还有网课培训，报酬不菲。但他表示，德国有严格的法律规定，教师极少会以身试法。如果兼职，必须获得批准且报备收入细节，缴纳相关税收等。
补课教师已成为欧洲各国一个新的高薪行业。在英国，富裕家庭的家长甚至愿意支付时薪几百甚至上千英镑聘请专家教师为子女补课。但欧洲公立学校教师很少会转行去做补课教师，许多学校教师仍把这一职业看作是理想，它本身也是一个非常受到社会尊重的职业。德国慕尼黑中小学教育学者霍夫表示，“每个国家对教师兼职要求不同，但基本原则大同小异，不让教师兼职失控，否则影响国家的基础教育水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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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13 00:1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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